散文大家黃裳辭世 曾為保鄭振鐸藏書欠十年書債
黃裳 作家陳村攝于2006年4月
1982年出版黃裳著《金陵五記》,封面為傅小石水墨。
昨天傍晚,著名散文家、藏書家黃裳在上海瑞金醫(yī)院離世。著名學者陳子善首先在微博中發(fā)布了這一消息,“我極其沉痛地向微博的朋友們報告,著名散文家、藏書家黃裳先生剛剛離開我們,享年93歲。”與黃裳先生有世交的南京作家葉兆言說,“他的文章是真有文化,對于后來一度流行的文化大散文功不可沒。”
為保鄭振鐸藏書欠十年書債
黃裳學識淵博,又富有情趣,在戲劇、新聞、出版領域均有建樹。他原名容鼎昌,祖籍山東益都,滿洲鑲紅旗。據(jù)說他曾追求過黃宗英,結(jié)果被婉拒,便說:“那么我做你的衣裳吧。”于是中國文壇有了“黃裳”這位散文大師。他1940年入上海交大電機系。1945年至1956年任《文匯報》記者、編輯、編委等職。著有《錦帆集》、《舊戲新談》、《榆下說書》、《來燕榭文存》、《插圖的故事》等。錢鐘書贊嘆其文筆尤佳:“每于刊物中睹大作,病眼為明。”
黃裳常用稿酬慷慨接濟貧困友人,連桀驁不馴的黃永玉都內(nèi)疚:“和黃裳做朋友不易,幾十年來他容忍我的撒潑、糾纏。”黃裳早年發(fā)現(xiàn)學者鄭振鐸窮困而無奈賣書,心中難過,遂四處籌借書款,想方設法為其保存下藏書,這筆書債直到10年后自己才還清。
愛書之人多受惠于這位前輩
前輩文人一生治學,恬淡高遠,在浮躁的當下社會彌足珍貴,備受大家珍愛。有網(wǎng)友就說,“黃裳先生在南開中學的好友周汝昌先生在上半年已先行一步,倆熱愛紅樓的老頭兒,天上再聚也。”喜歡買書,并對版本目錄有興趣的人,大多讀過并喜愛黃裳的書。“我的許多朋友都是黃迷。先生說書,學識、見地皆令人欽佩。記山川、品人物、論時政、評戲劇,更是筆挾風霜,沉穩(wěn)老辣。《銀魚集》、《翠墨集》、《榆下說書》等等著作,我從來奉若經(jīng)典,受澤惠至深。”還有網(wǎng)友說,“沒有最初黃裳先生那本《插圖的故事》,我不會對古籍書畫感興趣。又一位大師離去!大學起就非常喜歡看他在《讀書》雜志上的文章!”
他比俞平伯更深諳南京味道
黃裳和南京頗有淵源,曾因采訪多次走訪南京。在其《金陵五記》、《秦淮拾夢記》、《南京情調(diào)》、《黃裳·南京》等書中都能找到金陵舊影。黃裳筆下含情,細節(jié)充盈,歷歷如在眼前。《白門秋柳》寫南京入木三分,“這真的是一個復雜的城市,緩緩的移動著步子,倒是喜歡另一個稱謂,金陵,足夠的脂粉而又不使人生厭。”《黃裳說南京》中,“像臺城、朱雀橋、烏衣巷這樣的地方,這些孕育了巨大能量的古舊的地理名稱,在南京幾乎到處都是。即使有些已經(jīng)泯滅了的遺址,名字都還在。不是凄涼不是感慨,是所謂追緬古歡吧,我總不能忘記這些小角落中曾經(jīng)演出過的歷史場面……”
江蘇文藝出版社總編輯汪修榮說,“因為《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大家都認為寫南京最好的作家當是朱自清和俞平伯。幾年前策劃“大家散文文存”時編了一本黃裳的《白門秋柳》,這個看法發(fā)生了變化。相比之下,朱自清和俞平伯只算是走馬觀花,黃裳算得上是下馬觀花了。黃裳筆下的金陵是可愛的,有一種獨特的老南京味。”南京作家葉兆言聞聽先生過世痛惜道,“他與我們家交往很多,祖父很欣賞,一直讓我們讀他的文章。后來一度流行的文化大散文,黃裳先生功不可沒,他的文章是真的有文化,我們都應該向他學習。庾信文章老更成,他一大把年紀,依然筆健,氣勢如云,太讓人羨慕。”
(編輯:曉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