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躍“音樂之橋”——聽男高音歌唱家張天甫的獨唱音樂會
綜觀中外樂壇,男高音難出,故而男高音的個人獨唱音樂會總是備受關注。10月27日在長沙市湖南音樂廳,男高音歌唱家張天甫舉行了獨唱音樂會《湘江北去》,這臺音樂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張天甫在音樂會上,接連為湖南觀眾演唱了五首氣勢恢弘的西洋歌劇詠嘆調,還有多首膾炙人口的中外民歌和藝術歌曲。《在那遙遠的地方》和《可愛的一朵玫瑰花》首先展示他的實力——清純的高音;巴赫·古諾的《圣母頌》極具音樂的縱深感;鄭律成的《延水謠》唱出了鮮明的民族風格,朱良鎮的《兩地曲》富有層次。下半場齊萊亞《阿萊城姑娘》中的《我多想安睡》,調式色彩變化中仍保持長線條的延伸;拉赫瑪尼諾夫的《春潮》盡顯張天甫音區的統一與通透;多尼采蒂那首著名的《偷灑一滴淚》唱得聲情并茂,全曲音色細膩,哭腔運用得錦上添花,結尾展示了張天甫的拿手絕技——弱聲;而彭奇埃利《歌女》中的《天空,海洋》,張天甫將音色的明暗對比拿捏得極為精致,顯示出他對音樂的深刻理解,表達手段運用自如;而演唱《托斯卡》中的《星光燦爛》時,張天甫的聲線充滿了張力,從詠敘到詠嘆的結構層層鋪陳,隱含著諸多的“橋段”。全場音樂會張天甫在多個曲目中亮出“絕活兒”——輕聲或半聲均以真聲演唱,而非假聲,其表達出的情感更為濃烈、真摯,并且在強聲和半聲、輕聲之間回轉自如。
著名男中音歌唱家王立民擔任音樂會的主持,同時作為特邀嘉賓在音樂會上演唱了列昂卡瓦洛的歌劇《丑角》中的開場白《可以嗎》,劇中主人公在喜怒哀樂情緒的轉換中上下跌宕。王立民早已年過花甲,但低音仍然穩定,高音依舊圓潤。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的青年教師、女高音歌唱家梁彩云友情出演徐景新的《詠梅》,音色明亮,音域寬廣。當晚中國音樂學院聲歌系藝術指導劉崇詢的鋼琴演奏極富感染力,不僅演奏流暢、配合默契,更有音色的變化。
我第一次聽張天甫的演唱是五年前在中國國家交響樂團的鄭律成作品音樂會上,張天甫演唱鄭律成的歌劇《望夫云》中的男主角,他的音色是那么統一,聲音形象是那么俊朗,塑造的人物形象是那么自然生動。后來又聽過他演唱的那首被許多男高音歌唱家視為畏途的毛澤東詩詞歌曲《十六字令·山》,一直在高音區上盤旋,張天甫唱得輕松自如,如今這已成為了他的個人藝術的“名片”。這次聽他的個人音樂會不僅從多方位感受他的演唱特色,更發覺他中聲區的音色更為密實,氣息更為充實,連音非常漂亮。同時他在音樂細節和戲劇性表現方面都頗具匠心,有著高度的藝術追求,并對藝術歌曲和歌劇詠嘆調的演唱方式加以區別,他唱藝術歌曲或民歌時如同翁德里希那樣飄逸,唱詠嘆調時如卡雷拉斯那樣醇厚。
對于張天甫來說,成功來得有些傳奇,因為他是通過一次驚心動魄的救場而立足音樂界的——中國愛樂樂團成立五周年的慶典音樂會上準備演出貝多芬合唱、鋼琴與樂隊的《幻想交響曲》。音樂會前一天,男高音領唱突然因故無法參加,原本是唱合唱的張天甫臨危受命,一個晚上就將難度很高的第二獨唱男高音聲部演繹得十分成熟。其后,類似救場的故事接二連三地發生在了張天甫身上,從而被認為是最“靠譜”的和最能啃下大作品、難作品的男高音歌唱家,享譽北京的樂壇。
然而,張天甫的第一場個人獨唱音樂會還是選擇在了湘江之畔的長沙舉行。音樂會上一曲曲繞梁不息的美聲,足以讓當地的觀眾全方位地領略美聲男高音歌唱家的藝術魅力,領略古典音樂演唱會的風貌,在此類音樂會較少的長沙,引起了一股旋風,尤其是在眾多青年人當中。我想,這些歌聲將永駐湘江人的心間。音樂會曲目中有一首陸在易的《橋》,對于張天甫來說,他告別了家鄉的橋,走向通往成功的橋,而這次個人獨唱音樂會,何嘗不是又一座橋?
(編輯:偉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