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不喜歡在寫作中表達私人記憶 覺得難為情
陳丹青(右)
5年沒有新作面世,1月8日,陳丹青攜三本新書《草草集》、《談話的泥沼》、《無知的游歷》現身北京與讀者進行分享。在與現場客串主持、青年作家蔣方舟的觀點交鋒中(上圖),一個50后一個80后,一個背負集體記憶,一個強調私人體驗,兩人不斷擦出思想火花。談起蔣方舟新作獨特的個人敘事風格,陳丹青坦承,自己不敢在文字中表達個人經驗,“我覺得是個很難為情的事情”。
從2008年的《荒廢集》開始,陳丹青幾乎沒有再出過書,寫作的雜稿倒是有60多萬字,扔掉20多萬字,變成30多萬字,于是就分成了三本出版。陳丹青介紹道,《草草集》是一個單篇,《談話的泥沼》是把一些亂七八糟的訪談編成一本書,《無知的游歷》是一篇很長的游記,也是陳丹青少有的中長篇作品。“幾乎所有的稿子都是別人的約請,很少有我自己主動要寫的。從這個意義來講,我真的是個業余的寫手。”陳丹青笑稱,他寫稿子很慢,比畫畫差多了。
在得知蔣方舟寫作時都會提前將主題綱領條理清晰地構架出來后,陳丹青十分驚訝,大呼這太牛了。原來近年來他時常受困于自己的寫作,創作開始前不知如何構思,只能采用很業余的寫法。“我經常這一行寫完,就完全不知道下一行寫什么。寫著寫著覺得可以分段,就開始了下一段。”陳丹青說,當他不知道怎么寫的時候,就交付給經歷與印象,看到什么就寫什么。
因為喜歡蔣方舟新書《我承認我不曾歷經滄桑》中作者對自己童年的另類審判視角,陳丹青饒有興致地談起了關于個人經驗的表達問題。“我受木心影響,一直不喜歡在寫作中表達私人記憶,怕會陷進個人情緒中無法自拔。”陳丹青認為,寫作就是要作家本人退開,別人進入到你的寫作里分享你的經驗,他不想去主動告訴,“因為50后、60后很少寫個人經驗,我們那個年代屬于意識形態教育,沒有很強的存在感和自我意識。除了王朔,他扭轉了這個情況。從60后作家余華、蘇童開始,作家越來越主動地在寫作中融入私人經驗,到了80后作家,在他們的作品中就幾乎只剩下私人經驗。”
蔣方舟的《審判童年》還讓陳丹青想起來他也有第一個戀愛經歷,“那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孩,我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她貼著我耳朵,用上海話說我們長大了結婚。現在想想,那感覺舒服死了。但是我從來不會想到寫出來,很難為情的”。
(編輯: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