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記者隨中國兒童藝術劇院赴云南“三下鄉”慰問演出的隊伍來到全國第一個彝族自治縣——云南省玉溪市峨山縣。下午1點,峨山縣小街中心小學的校門口聚集著等待開門的小學生,當記者問他們“知不知道什么是兒童劇”時,上二年級的殷蕭翔瞪大眼睛說:“就是兒童節。”哈尼族小朋友矣銘浩則說:“是給兒童玩的玩具吧。”山里的孩子對兒童劇沒有概念,但當他們看完兒童劇《小吉普·變變變》時,立刻喜歡上了這種表演方式,還拉著演員們不讓離開。
今年全國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周予援提交了《關于九年義務教育階段中小學生每人每學年觀看一部兒童劇和一部兒童電影》的提案。周予援建議從教育經費中劃出一部分作為義務教育階段中小學生觀看兒童劇和兒童電影的補貼,并將觀看兒童劇和兒童電影納入義務教育階段中小學教學計劃。此外,他提議建立和健全兒童劇與兒童電影內容準入制度,加大對兒童劇院團與兒童電影企業資金和人才的扶持力度。
我會永遠記住你
3月6日下午,《小吉普·變變變》劇組在峨山縣小街中心小學演出結束后,又沿著山路來到峨山縣化念小學。到達時太陽剛剛落山,學生們正三三兩兩在一起吃晚飯。由于很多學生的家離學校有10多公里,他們從學前班開始就要住校。看到中國兒藝的舞美人員把音響、道具搬到操場上,孩子們好奇地圍了上來。
《小吉普·變變變》只有3位演員,他們滑稽幽默的表演不僅把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更引發了他們對神奇“魔法”的興趣:他們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盯著演員手中的表演道具——蘿卜、毛巾、小勺等常見的生活物品,琢磨著它們如何一下子變成了鴨子、鶴、小熊等可愛的動物。每當演員剛剛完成道具變化,小觀眾們就迫不及待地喊出變化后的動物名稱。
演出結束后,孩子們不愿離去,趁著舞美人員拆臺的間隙,他們有的拿著課本、有的拿著練習本圍在演員旁邊索要簽名。很多小學生問:“姐姐,你們什么時候再來演出?”四年級的鄭玉茹把自己畫的畫送給演員,上面寫著:親愛的老師,感謝你來到我們學校,我會永遠記住你,我是鄭玉茹,姐姐我愛你。在這些小學生的心中,這幾位來自北京的大哥哥、大姐姐是最大的明星。
“通過多年來的‘三下鄉’活動,我對深入基層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個基層不僅指中小城市,更是指廣大農村,這里的孩子文化精神食糧更為匱乏。每一次下鄉演出,我們團里的演員都會感到震撼。”演員楊成說。
孩子們需要兒童劇
李珍蘭是峨山縣化念小學唯一的英語老師。在這所小學當了11年老師的她見證了這些年山里孩子們生活上的變化。“我剛來這里當老師的那幾年,學生每周回家都是走著回去,后來家長騎著摩托車來接,再后來有開車來接的。這幾年,國家減免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學費,學生的住宿費也是國家承擔,學生每年還有1600元的補助,他們的生活水平一步步提高了。”李珍蘭說。
當記者問學生們現在最需要什么時,她想了一會兒說:“現在,學生們最需要的就是能有機會看到兒童劇這種寓教于樂的演出形式,孩子們應該在快樂中學習。我們曾經嘗試用情景劇的方式教學,但是能力有限,沒有實現。”
從事兒童劇表演工作14年的中國兒藝演員馬彥偉對兒童劇的意義有著自己的思考:“兒童劇帶給孩子們的不僅僅是好玩,更是有情、有景、有愛、有聲、有色的情緒鋪陳,這種滲入少年兒童生活的戲劇元素,會激發孩子們對真善美的向往,兒童劇應更多地承擔一種社會責任。”周予援在他的政協提案中提到:教育培養未成年人心靈美德的最好方式是文化浸潤,以少年兒童喜聞樂見的藝術作品對其進行潛移默化的熏陶。
還有很多孩子看不到演出
全國有那么多少年兒童,兒童劇院一年演出多少場才能讓每個孩子看上一場?
近10年來,通過“經典兒童劇走進西部”“文化下鄉”等活動,中國兒藝已在新疆、西藏、青海、甘肅、四川、廣西、貴州、海南等省區市的學校、福利院進行過多場公益演出。此次在云南,中國兒藝安排了32場演出,兩個劇組每天分別演2場,有時要加演到3場,即使這樣,當地還有很多孩子看不到演出。
馬彥偉是云南人,他曾問玉溪的朋友:“兒童劇《特殊作業》在玉溪市演出8場,你們的孩子看上演出了嗎?”他的朋友說,很多學校都沒有輪上。這樣密集的演出安排尚且不能滿足玉溪這樣一個中小城市的需求,更不用說廣大的農村地區了。
廣大中西部地區的農村孩子大多有意愿卻沒有能力花錢走進兒童劇場,城市家庭中的孩子常常由于課業負擔,有意愿、有能力卻沒有時間欣賞兒童戲劇。“創造條件讓更多未成年人觀看兒童劇、兒童電影,既是他們應該享有的文化權益,也是我們兒童戲劇、電影工作者奮斗的目標,同時也是各級政府、教育文化部門的重要職責。”周予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