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節”上，人們在頭頂揮動手臂，期望趕走厄運、過上美好生活。新華社發（張唯一 攝）

　　在尼日利亞奧孫州首府奧索博郊外，有一片被當地人稱為“圣林”的森林，它就是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為世界遺產的奧索博圣林。這里被視為當地約魯巴人的“萬神殿”，大量的神祠、雕塑品和藝術作品分散在林中的河邊。每年七八月間，人們會在林中舉行盛大的河神節。

　　這片森林為何被稱為“圣林”？這要從尼日利亞的部族文化說起。

　　尼日利亞有三大部族：豪薩人、約魯巴人和伊博人。作為三大部族之一，舊時的約魯巴人習慣在居住點以外選擇一處森林當作生育女神奧孫與其他許多神靈的住所，進行膜拜。極盛時期，幾乎每個約魯巴鎮子都有一座專屬圣林。

　　歲月荏苒，這些圣林要么范圍縮小，要么失去了昔日的地位。奧索博圣林是它們之中的幸存者。據考證，奧索博鎮形成已有約400年歷史，奧索博圣林或應形成于稍晚時期。林中現存兩座宮殿、5處圣殿、9個膜拜點和至少40座神祠。時至今日，約魯巴人仍喜歡每日、每周或每月到林中祈禱。1965年，奧索博圣林被尼日利亞政府認定為國家級歷史遺跡。從那時起，除了各種神龕，這里又新增不少藝術雕塑。這些充滿意趣與想象力的現代雕塑，更為古老的圣林平添了幾分藝術生機。

　　一年一度的“河神節”通常長達12天，是約魯巴人最重要的文化節日之一。節日期間，人們身著盛裝，擊打著熱情的鼓點，踩著搖曳的舞步，成群結隊地向林中進發，進行祈禱，祈求一年好運。

　　記者到達的這天，正是河神節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人們從四面八方向圣林涌來，頭上頂著、手中提著水壺、大號礦泉水瓶、甚至飯鍋，競相到林中的河邊去取水。當地人告訴記者，由于圣林是生育女神奧孫的住所，人們相信喝了這河里的水，能使得女人懷孕，使男人事業繁盛。行進中，人們會突然把手舉過頭頂，向后揮舞。當地人告訴記者，他們相信，這一天各種約魯巴神靈都會出巡，包括一些惡靈。他們做這個動作是為了讓這些惡靈“從頭頂上飛過”，不要傷害自己。

　　當然，人群中最吸引人的還是盛裝的表演者和每個人臉上熱情的笑容。時至今日，河神節已成為許多約魯巴文化團體大顯身手的競技臺，讓觀眾一飽眼福。

　　奧索博圣林是約魯巴人的精神紐帶，許多漂泊海外的約魯巴游子會專門回國參加節日。近年來，河神節聲名日隆，更吸引了許多海外眼球。然而，如何保護這一古老的文化傳統卻讓許多人感到憂慮。首先，游覽者過眾，可能使林中生態系統遭受破壞；其次，林中雕塑多為黏土或鐵質，如何長久保存是個難題；再次，受限于當地社會發展水平，節日活動缺乏組織，難免有混亂發生。

　　更有人擔心，近年來，商業“入侵”河神節，不少商家借贊助節日之機大做廣告，會破壞這一傳統節日的純潔性。在圣林里，記者就目睹了當地電信公司和啤酒廠的大幅廣告。一名約魯巴人說：“河神節是我們的驕傲，人們對它是一種精神依戀。年復一年，我就在趕赴一次次的盛會中長大。希望它天長地久，永遠存在下去。”